本来想上去关心一二的,可又觉得不太合适了,毕竟乞巧节过后自己就有离开了,所以还是少说少错吧。
她抬眸间,边看着裴琰已经离开众人视线,朝着碧玉楼里边走了去。
而鹤兰因站在不远处满眼都是欣赏的看着江云娆,人人都在忙着争宠排除异己,
她却在思考让大周女子走出宅院,费心费力办了这跟以往都有所不同的乞巧节,后宫女子能有此胸怀,怕也是独属她一人了。
御史台的好几人听见动静都聚拢了过来,鹤兰因将这几人拦在了外边:
“各位大人,如此气势汹汹的,这是做什么?”
万茵茵她爹万众山,一脸的怒意,喝道:
“鹤大人别拦着下官,下官要过去找皇上弹劾娴婉仪,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!”
鹤兰因眸光淡淡,身形岿然不动,毫无打算要让开的意思:
“弹劾娴婉仪做什么?”
万众山:“女子走出宅院,在外边抛头露面,这真是大逆不道啊!
鹤中书赶紧让下官过去,下官要劝谏皇上莫要被娴婉仪给洗脑,此事有违伦!”
他那没脑子的女儿万茵茵,就是被这娴婉仪给带坏的。
御史台所属的另一位古板老头也说:
“是啊,女子就该在家里生儿育女,伺候夫君天经地义,安能走出宅院?”
鹤兰因一步都没让,温和如玉的笑意透着一股强硬来:
“北边匈奴有多少部落都是女人当家,女人管牛羊,怎么到了咱们大周,女子就只能待在院落里伺候人?”
万众山道:“《女训》《妇德》都是这么写的,皇上他不能违背老祖宗的意思。
女人天性柔弱,行事胆小,出了宅院只怕会被拐走会受骗。”
鹤兰因继续笑:“万大人不妨将这些话对万老夫人说出来,看《女训》里有没有如何管束儿子思想狭隘这一页。”
万众山鼓了鼓眼睛:“鹤中书,你!”
鹤兰因:“皇上需要的是国力强悍的大周,女子走出宅院,也算是为大周多一分生产力。
再者,若女子生来就不看什么《女训》《妇德》,把操持家中伺候人的功夫用去学习兵法,去博览群书,
也不为不尊重她们的男子生儿育女,最后痛苦流泪的还是咱们男子自己。”
万众山:“鹤大人也满嘴谬论,荒唐,荒唐啊!”
……
裴琰独自在碧玉楼里饮了好几口荔枝酒,清甜顺口的琼浆极好入嘴,不经意便多喝了几口,他命人不准打扰。
福康公公一手拿着酒壶,一边规劝道:“皇上少喝些,荔枝酒最是醉人了,后劲大的咧。”
裴琰将酒壶一把夺了过来继续给自己满上:“没有之前瑶华殿的好喝,少了玫瑰的香气。”
福康公公眼睛迅速的转着,这又是什么意思啊?
等这娴婉仪走了,以后这宫里可没有人会酿有玫瑰香气的荔枝酒:
“呃,皇上若是喜欢,奴才可以去问问娴婉仪配方……”
裴琰没搭他,起身往外走去,脚步有些虚浮,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。
福康公公连忙跟在后边:“皇上,哎哟,皇上您可得走好咯,别摔着了!”
裴琰只浅声问了一句:“娴婉仪去哪里了?”
福康公公伸着头看了一眼:“婉仪娘娘好像朝着湖边走去了,皇上可是要奴才唤娘娘过来?”
裴琰抬了手臂:“不必,你们都不用跟着。”
他走了几步又回眸吩咐道:“让归冥去紫微宫将那封书信取来。”
话完,他便抬步朝着湖边走了过去,此刻天色近黄昏,逐渐暗沉了下来,湖边的波光粼粼的傍晚是极为好看的。